2015.03.04

愛情，是離不開彼此的共生作用

認識了這麼久，我們是最好的朋友。

從學生時代開始，一起在圖書館讀書準備考試，一起吃飯看電影，一起參加社團活動。我喜歡在睡不著的夜晚打電話給你，硬要挖你起床陪我聊天。聽你睡夢中被吵起的含糊聲音，打著哈欠問我：「大小姐，現在幾點了？」然後天南地北瞎聊，直到我抱著電話睡著為止。你喜歡在心浮氣躁的時候帶著鹽酥雞和啤酒來找我，用美食和笑話填滿心裡的空。

「你會不會一直陪著我？」那是我第一次失戀倚靠在你肩上哭泣的時候，你毫不猶豫地點點頭。「就算有了女朋友？」即使知道紅粉知己都是每個女朋友的假想敵，我還任性地要承諾。你堅定地回覆：「會，就算有了女朋友。」在我下一段戀情還沒到來的時候，你說你真的交了女朋友。

我其實從未意識到你對我有多重要，那是因為你一直都在，從來不曾離開。

當我有新的對象而詢問你的意見時，你只是微笑著沉穩地告訴我：「聽妳自己心裡的聲音吧！」我曾經想找你來個雙情侶約會，讓大家互相認識一下，你總是說女友的時間不好喬，但我聽起來像藉口。所以這個傳說中的女友，我一直沒機會見到，我甚至連她到底存不存在都沒把握。然後我第二次失戀了，你開車載我去看海，看著我大聲咒罵那個男人之後，再溫柔地遞上一罐飲料：「罵這麼久，口渴了吧？」

我永遠記得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，你說要被公司派駐到美國半年，送我一個短暫離別的禮物。你說今年大吉方位在西北方，所以幫我把這個禮物安置在家裡的西北方。透明的圓型魚缸，上蓋承載著植物，魚缸裡有悠游的小魚，上方有LED照明，以抽水馬達保持水質乾淨並供氧給魚隻，並將魚缸裡的水抽取到上層作為植物需要的養份。

你說這個特別的禮物有個別出心裁的名稱，叫作「香草與魚」。

其實我很擔心，因為從小到大我養什麼都不成，連小學生都會養的蠶寶寶我也養不活。你笑著說「香草與魚」是一種能減少換水頻率的生態缸，養魚沒有那麼難。不然就當作寄放在我家，只要好好照顧它們半年，你就回來了，到時你再把魚接回去養也沒關係。

認識了這麼久，這是我們第一次產生了距離，地理上的距離、時差上的距離，你沒有辦法無時無刻一直陪著我。我有時候會禁不住地想：「現在的你，正在做些什麼？」但還好現在通訊設備發達，互相傳著line的訊息我們還是能說說話。

「放心！它們都活得好好的，像我一樣。」看著香草與魚，我對電話那頭的你這麼說。

只是，很想你。

這句心裡的話，我卻說不出口。

我第一次感覺到，沒有你在身邊的我，這麼怕寂寞。

而且為什麼在感情空窗的時間裡，我卻也沒有心思交男朋友？

「盆栽好像沒有虹吸作用了怎麼辦？」你離開四個月後的某一天，「香草與魚」發生了緊急狀況。你傳訊回應我：「我留給妳的箱子裡有說明書，裡面有簡易的疑難排解妳找看看？」

我翻開白色紙箱，找到了小冊子，翻到簡易排除障礙說明那一頁，卻看到那頁紙張背後有手寫的原子筆跡透了過來，我翻面看見空白處上有你龍飛鳳舞的潦草字跡寫著：「我對妳的感覺，就像香草與魚，是離不開彼此的共生作用，雖然不知道妳何時才會發現……」

我傳了訊給你：「好希望你快滾回來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