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記得了!什麼都不記得…。只是凌亂的空間、混著酒精汗臭體液等腥羶的味道好像證明了過去曾有過什麼。 我蜷曲在牆角,身體好沉,感到我的心臟像是充了氣的氣球即將要爆破開來,難道這裏缺少的是血液的味道?用我的血,獻給撒旦,以我的肉體,作為貢品。 妳被傳染了…。告知的語氣很平靜,感覺不出同情心。
「妳是一個…讓我很有感覺的女人。」你這麼說,兩道濃眉好看地向上揚起,口裡吐出煙圈,白色的菸捲優雅地夾在修長的指間。 「感覺?什麼感覺?」我似笑非笑地揪著你看,心裡疑惑著對於一個初次見面的人,能有什麼感覺?你垂下眼,把情緒鎖在眼角,在菸灰缸裡抖落著菸灰:「感覺,說出來就不美了。」我睨了你一眼,嘟起嘴:「哼~搞什麼神秘!」你突然將大大的手掌放在我的頭頂上,眼中有一種看待小孩般的愛憐:「呵呵!生氣了喔?...
那是一個結,打在情人的心口上。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,為的是綁住他,綁住他的心,再也逃脫不了。 我的情人節,妳的情人結。她打電話來,一再確認,就怕今年的情人節大餐又要泡湯。我安撫著她,溫柔地承諾:「寶貝~我忙完馬上去接妳,餐廳妳決定就好吧!吃什麼沒關係,有妳在,什麼都好!」
有件事,困擾了我很久,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。就是關於我家床上有死魚這件事…。你以為是什麼?死魚應該死在廚房裡、市場、還是水族箱?不不不…就在我家床上啊! 是的,你知道我要說什麼了吧?這條死魚,不是別人,是我老婆。我們說,做愛沒有反應的女人,就像死魚一樣。即使她很美,那也是條死掉的美人魚,我還不如她幻化成水面上的泡泡算了!
別人的,總是比較好。Eric在捷運站外點起一支菸,想著這句話,撇撇嘴笑了。他喜歡在街頭觀察人,透過路人的互動去揣測他們彼此的關係。右前方兩點鐘的方向,一個女人臭著一張臉,手上提了幾個百貨公司的提袋,男人在她前面兩三步的距離停下腳步,臉色有些不耐回過頭,伸手把她的提袋接了過去繼續大步往前走,女人小跑步地跟上。他們,是夫妻吧?
我看著她細長的眉,嬌媚的眼,向上略為噘起的嘴,穠纖合度的身形包裹在粉紅色深V的洋裝裡,怎麼也看不出來,是生過兩個孩子的家庭主婦。唯一符合她身份的,是放在牆角邊的藍色帆布購物袋,就像一般主婦去市場採購會用的袋子。 「頭家,先洗個澡吧!」她的嘴角牽起美麗的弧度,聲音輕柔地像隻貓。我想起小武斬釘截鐵地保證:「老大,帶你去一個地方,一定讓你重振雄風的啦!」就靠著小武的這番話,這天下午我謊稱拜訪客戶的名義外...
微涼的秋夜,我穿著灰色套裝,一個人走在信義區的百貨大樓之間。最近,特別喜歡在下班後閒逛,一個人吃晚餐,一個人喝咖啡,甚至一個人看場電影,然後疲累地回到一個人的家。 一個人的時候,會不會想起另一個人?我承認,偶而還是會想起,記憶在瞬間被那個人綁架到另一個時空裡。我微笑,我搖頭,我嘆氣。聰明一世,糊塗一時,我堅強外表下如水般柔軟的心,還是無法包容自己的錯誤,無法放開那一段過去。
有些事情,是不能開玩笑的。阿寬凝視著窗外的夕陽,顫抖的手指夾著一根菸,他瞇起眼吸了一口菸,彷彿這樣就可以止住他全身上下裡裡外外的疼痛。 大豐是他大學時的哥兒們,他們曾經肝膽相照感情好得像兄弟,當其中一個翹課追正妹,另一個就會到課堂上幫點名或假簽到。兩個人社團玩在一起,聯誼玩在一起,租屋也住在附近,因為家住得也不遠,放假時還會一起搭車回鄉。期中期末考,並肩而坐一起在圖書館臨時抱佛腳。
午後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雷雨,淋濕了她的髮,白色細肩帶的小可愛被雨打濕後,透出胸罩的輪廓,淡藍色的牛仔褲也因為水分的浸濡,而呈現塊狀較深的色澤。大雨下的泥濘,如同她收拾不起的狼狽。如果寂寞可以拍賣,她鐵定是個億萬富翁。 不愛了就是不愛了?她反覆思索著這個問題,卻得不到答案。但是當她濕漉漉地站在他的門口,他還是開了門欠了身讓她進到房內。這個房間飄蕩著熟悉的味道,只是她已經不確定,裡面還有沒有她的幸福。他...
「妳想不想…和我談戀愛?」你清澈的眼眸看起來很誠懇,午后的微風輕柔地吹動你的髮,有一片落葉飄落在你左邊的肩膀上。這個畫面,在我的腦中烙印成了永恆,答案,我終究給了,你知道嗎? 數獨,是我被囚禁日子裡唯一的娛樂。一支筆,一本數獨本,一個題型一個題型地解答。每個題型只有唯一的一組答案,比起愛情,要來得篤定多了。一個一個封閉的框格,像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白色空間,也像現在我所處的灰暗空間。單靠簡單的一到...
我看見了…那是不是幻覺?什麼才是可以相信的?是她?是你?還是我自己? 我記得幼稚園的時候,有一次在玩遊樂器材地球儀,不小心摔了一跤,膝蓋磨破了皮,我哇哇大哭,她匆忙跑過來把我攬進懷抱裡,「摔痛了吧?乖~不哭不哭…」那時候她還不知道我的哭泣不是因為皮肉之痛,而是白色洋裝上所沾染的泥沙,我不怕痛,我怕髒。
我凝視著你的側臉,有稜角的輪廓,剛毅的表情,抿著的嘴,下巴細細短短的鬍渣,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錯聽了你的話,甚至懷疑你剛剛真的有說話?或是沒有說話?一切只是想像? 沉默。喧鬧空間裡兩個人的沉默格外地令人感到戰慄,音箱裡傳來重音樂的敲擊,混雜著歌者的嘶吼,昏暗燈光下你平靜地讓人意外,也讓我心慌。我艱難地嚥了嚥口水,突起的喉結因吞嚥的動作輕微挪動,細長的手緩緩地靠近你,然後整個手掌貼附在你的手背上。你沒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