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易

「我明明不想的，卻還是做了…」妳說。
年輕的臉龐卻在眉宇間有著滄桑。
「缺錢嗎？」我問。
妳點點頭，又搖搖頭：「其實…也不是那麼缺…」
「那為什麼要做？」
妳輕呼了口氣：「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…」
我沉默了。
妳和當年的我一樣，年輕、漂亮，只是不知道生存的意義為何。
「我不喜歡上課、讀書、考試…反正讀那麼多書也是要賺錢的嘛！我同學也在做啊～其實這也沒什麼！」
妳挑挑眉，防衛機轉突然啟動了。
「妳把它當一份工作來看嘛！又沒偷又沒搶的～」妳撥了撥長髮，環狀閃亮的耳環晃了晃…
「反正我十五歲就不是處女了，一次和一百次有什麼不同？！」妳聳聳肩，像是刻意營造的不在乎。
我看著來來去去的身影，耀眼的青春就像這午后的陽光…
「不過就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吧…」妳的聲音微弱了下來，自言自語般。
「妳賣的是身體，還是靈魂？」
聽到我的話，妳突然揪緊了眉頭：「是身體啊！靈魂是我的～誰也奪不走！」
我笑了，七年級女生的自主性是這樣子的。
「妳問完了沒？我還要忙ㄌㄟ！」穿著長靴的腿不斷變換著交疊的姿勢。
「妳做一次多少錢？」
「不一定啊！看對象啦！有錢的中年人和老杯杯收比較多…平均至少都有五、六千以上吧！」妳玩弄著自己的髮稍，已經有點不耐煩了。
「老杯杯？不會覺得怪怪的嗎？」我看著前方不遠處坐著打盹的老先生。
「不會啊～老杯杯還比較好賺，有時候不見得要做什麼，他們只是孤單罷了！除了少數比較變態的，一般來說也不用什麼技巧就打發掉了…」
「妳想要這樣做多久？」
妳從LV的背包裡拿出一個小鏡子看看自己的妝：「我也不知道，做到有個好男人愛我吧？呵呵～」
「問完了就給錢吧！」妳望著的方向似乎是妳下一個目標。
「妳要不要留地址給我，等我寫完寄給妳看看？」
妳將紙鈔放進粉紅色的零錢包，起身拍了拍臀部和裙擺的塵。
「不用了啦！我要走了～bye」
我看著妳，走向妳剛鎖定的目標，站著交談了一會兒，勾著他的臂膀離去。預估男人的年齡，都足以當妳的爸爸了…
我和妳的交易已經結束，妳和他的交易就要開始。
妳離去後，我獨坐在西門町廣場旁的台階上，手上的一杯之前從Starbucks買來的熱Latte，已經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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