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三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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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春,是一首短詩,一下子就讀完了。我們都沒有預期,時間前進的速度如此快,好像昨天才是綁著髮辮穿著百褶裙蹦蹦跳跳、追打著掀裙子拉辮子淘氣小男生的小女孩,今天就是在超商買便當總要檢視卡洛里、看著鏡子觀察自己又多了幾條細紋的熟女了。

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不公平,唯一公平的只有時間,沒有人過得快或過得慢,無論妳是期待快快長大的小女孩,還是期待歲月腳步慢一點的熟女,時間對妳一視同仁,無論妳願不願意。然後在每年的生日,接受大家祝福的同時又要被提醒一次自己漸漸不年輕了。

女人三十,像是一個分水嶺,把青春與成熟隔離開來。三十歲以前,小朋友叫我姊姊,三十歲以後,小朋友叫我阿姨;三十歲以前,我注重抗痘和美白,三十歲以後,抗老和緊實的保養品開始放上我的梳妝台;三十歲以前,399吃到飽很有吸引力,三十歲以後,399吃不飽變成能優雅接受的養生型態;三十歲以前,我聽到的是誰誰誰戀愛或分手了,三十歲以後,我聽到的是誰誰誰結婚或離婚了。

妳覺得三十歲就三十歲,哪有什麼不一樣?我想有可能妳還不到三十,或者妳的心理比較男性化,或者妳習慣一天天過著日子不去想。關於愛情與婚姻,關於自我與理想,關於職涯與家庭。我們在找一個歸屬感與存在感,我們想知道自己應該歸屬在什麼地方。自己擁有一個家,或是和某人共組一個家?工作是要保持現況,還是轉職為下一個十年做規劃?如果我要懷孕生子,怎樣的工作可以讓我兼顧家庭?大部分三十歲的女人,確切有著某種焦慮和恐慌。因為女人的生理構造和生育年齡就是這麼現實,即使妳不去想,也會有一堆人逼著妳想。

女人三十,擁有過一些愛情,也受過一些傷。在職場上不能說自己還在學習,因為已經有人開始稱呼妳某某姐了。點頭如搗蒜地認同每一條初老的症狀,以為自己的經歷可以讓自己看透一些事情,卻發現心裡還是有些脆弱是無法療癒的傷。

然而,我喜歡過了三十歲的自己。因為我多了一點十歲時沒有的自信,也多了一點二十歲時沒有的淡定,我有能力決定三十歲時的自我,我想像得出來四十歲時的自己,愛情、工作與生活並不是漫無目的。我知道我敵不過歲月留下的痕跡,但我也珍視住在自己心中的那個小女孩,無論環境如何讓我世故成熟,童心不會長大,有些事情不會因為年齡增長而改變。

(本文刊載於姊妹淘網站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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